HoME 9 索伦的败亡 II
II. 西力斯昂哥之塔
看来家父在他"让英雄陷入困境"三年多之后才回到弗罗多和山姆的故事当中（正如他在1944年11月的一封信中所说的那样，VIII.218），"即使是一个作者也无法不费任何时间和精力地使他脱身。"然而，正如前一章中给出的提纲所示，他仍然在思考着那个问题。虽然第五卷仍未完工，但他想到了一个能够使山姆救出弗罗多的要素：西力斯昂哥之塔中夏格拉和哥巴葛的争吵，导致在山姆到达之前几乎所有塔中与米纳斯魔窟的半兽人都被相互屠杀干净（p. 9）。
新章节的第一稿（"A"）的内容扩展到了山姆沿着陡峭的阶梯向下走，看见两个半兽人从高塔的大门跑出来，被弓箭射倒在地。他看着左边是那座石制建筑，意识到"大门是唯一的入口"（王者归来，p. 178）。这版《王者归来》的草稿已几经完工，但不是所有方面都尽善尽美。首先，章节的开头是这样的："有一会儿，山姆不知所措地站在禁闭的大门前。他听到半兽人的声音在争吵着......"很明显他没有像他在终章中那样身体凝固。关于这点见p. 21-2。（1）
然后，当山姆摸索着从隧道中的大门前回来时，他想到了他的朋友们（王者归来，p. 173），"外界处于夏尔历法中3月12日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他和弗罗多经过十字路口的第三天；阿拉贡则带领着昂巴舰队朝安都因逼近；距梅里离开登哈洛那天第三天早晨，他的前方是德鲁伊甸人的森林。但在米那斯提力斯，皮聘站在城墙上[？等待着]，无法入眠，因为主道双堡已经沦陷，敌军迫在眉睫。
再次，西力斯葛哥的堡垒最初被构想成"四层的巨大塔楼"，而不是《王者归来》中的三层（p. 176）。它的结构奇特，仿佛是从山坡上流淌下来的建筑。它被潦草地勾勒在了稿纸上（同p. 19），文章的旁边。这段描写本是用铅笔写的，后来用墨水覆盖了，如下：
在那可怕的亮光中，山姆呆住了；现在他可以看到西力斯昂哥的完整面貌。从西边关隘上来的人，看见的不过是顶上的炮塔（西力斯昂哥之塔。）它东面的塔楼矗立在一面山墙下约500英尺处的岩架上，分为四层。它背后是高耸的悬崖，周围围绕着精雕细刻的石制四棱尖塔，每一个都一面朝着东北，一面朝向东南，渐渐向上延伸。最底层是一个由围墙围起来的狭窄庭院。它的大门[曾经]朝着东南方向打开，面对着一条宽阔的路。位于[？外部的]......的城墙立于悬崖的边缘。
"[最底部的那一座距离悬崖可能有50码，然后是40，之后30，最顶端的则是20——而顶端[或尖端]则是炮塔。它们的高度分别为50英尺，40英尺，30英尺和20？]空洞的黑色窗户凝视着葛哥洛斯和砾斯拉德的平原；有一些[？形成（了）]一排纵向、闪光的洞口。也许它们代表了塔中通向炮塔的阶梯。
山姆震惊地意识到，这座堡垒建造的目的不是为了防止人们进入魔多，而是将他们困在里面！这的确是许久以前刚铎的堡垒：伊西利恩和米纳斯伊西尔最东边的前哨站，在推翻索伦、最后联盟的战役结束之后，西方皇族的人类为了监视索伦邪恶的生物潜伏的土地而建造的塔。但就像[曾经]监视西力斯葛哥的牙之塔，纳格斯和？[原文如此]（2）一样，背叛滋生，所以也失守了，让位给了戒灵。[？而且]现在它已经很长时间被邪恶的生物所占据了。索伦回归魔多后发现它很有用处。
墨水覆盖的文章之后的一段铅笔字如下：
......为了监视索伦邪恶的生物潜伏的土地而建造的塔。但就像监视着西力斯葛哥的牙之塔一样，背叛滋生，所以也失守了。但是索伦也发现了它的用处，因为他的仆人很少，奴隶却很多。尽管它旧时的目的仍是将人困在里面。
山姆看了看，塔楼从后面的隘口向大路延伸；他走的那条路很窄，向着黑暗蜿蜒前进，似乎与一条连着大门与大路的宽路交汇。
因为一张线条粗糙的插图（家父在《西力斯昂哥之塔》中唯一的一幅），这一页被从原稿A中移除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校正本（E），虽然其中堡垒是三层而不是四层。
因此，这个版本一直被沿用至今，这是与《王者归来》中故事最重要的区别（p. 176-8）：
毫无疑问，他必须选择这条道路，但他看得越久，就越不喜欢它。他再次戴上魔戒，开始向下走。现在他又可以听见打斗的哀嚎和呐喊声了。他刚从黑暗的大门走出约一半的路程，就有两个半兽人从红光中跑了出来。 他们没有在向他跑来，当摔倒时，他们正在大路上奋力奔跑。显然，他们被其他半兽人从下层的城墙或大门的阴影中击中。（3）之后没有人再出来了。山姆继续向前。他现在[来]到了下降的路径与后面岩石堆中挺立的塔楼低墙交汇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狭窄的角落。他再次停下，对于那起事故非常满意，但他很快就发现没有可以进去的路。在光滑的岩石和[？贴合紧凑的]墙壁上根本没有可以抓握的地方，100英尺高处的墙往外翘出。大门是唯一的路。
第一版在这里结束了。因此，在《王者归来》（p. 177）中的整个段落里，山姆试图戴上戒指，并将它据为己有。他的脑中充了宏伟的幻想（源于末日火山上佛罗多的幻想，大纲I和II，p. 5-6），段落并不完整。但在文稿结束时，家父（重重地）写道：山姆绝对不能戴上魔戒。毫无疑问，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放弃了这个版本。
他立刻开始写第二篇草稿，"B"。文稿的大部分都用墨水清晰地写就，并标注了数字"LII"（4）和标题"西力斯昂哥之塔"。它的开头与A相同（p. 18）："有一会儿，山姆呆呆地站在了禁闭的大门前。他听到半兽人的声音在争吵着......"在"山姆卫斯先生的抉择"的校订本中提到（初稿之后）"山姆撞了上去，然后摔倒了"，用铅笔改成了"山姆撞上了那铜门，然后摔倒在地上。"这在第一篇打印稿中被重复说明；只有在第二篇打印文件中使用了"无意义"这个词。 对此的解释是，在撰写"西力斯昂哥之塔"的版本B时，家父突然被他从前在页面边缘处写下的一个想法所吸引，他告诉自己"必须留下时间让弗罗多恢复和反抗"（5）。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山姆必须在大门外晕倒。"毫无疑问，他就就是在这时改变了很多B的开头：
有一会儿，山姆呆呆地站在禁闭的大门前。在绝望与愤怒中他冲向那黄铜的大门，然后又不知所措地退了回来。他陷入了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呆立了多久，但当他清醒过来时一切依旧是漆黑一片。
在草稿A中描述当时世界上正在发生的其他事件的段落（p. 18）旁边，家父写道："让弗罗多和山姆在埃斐尔度阿斯多待一天。所以弗罗多在第12日晚上被抓住，那时梅里在德鲁阿丹森林，法拉米尔在发烧，皮聘与骠骑王在一起，而阿拉贡则在为舰队编排人员。"在B中，这段变成了这样：
在世界的西方，是夏尔历法中3月12日的深夜，也是他和弗罗多度过米纳斯魔窟的危险后的第三天。现在阿拉贡正在为安都因的黑色舰队编排人员，梅里在德鲁阿丹的森林里聆听野人和军队的谈话，米那斯提力斯正在被火焰侵蚀而[对黑门的伟大进攻已经开始＞]摄政王则坐在白塔中法拉米尔的床边。
在文中"三月"这个词旁边，家父潦草地在页边空白处写道："拟定霍比特人的月份名称。"
当山姆站在通道顶部并眺望着位于魔多的欧洛都因时（"它的光芒......映射在光秃秃的岩石表面，就像浸透了鲜血一般"，《王者归来》p. 176），家父暂停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了这些注释：
就在魔戒来到它被铸造的熔炉时，它的内在变化了。山姆感觉他的身体变大了，暴露在外。他知道不能使用魔戒，或用它挑战巨眼，他也知道他没有那个能力。从现在开始魔戒只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负担，而并不具备任何用途。
西力斯昂哥之塔仍然是四层，而不是三层。关于堡垒形状的注释也被保留了（见p. 20），尽管有些改动：
[底层距离近乎垂直的悬崖约40码，第二层30码，第三层20码，最顶层10码。它们在同一高度汇成尖顶，80英尺，70英尺，60英尺，40英尺，顶部的炮塔距......岩壁顶端约50英尺。]
这里提到米纳斯魔窟隘口上方的路"穿过里面的山脊中一条锯齿状的裂缝，进入葛哥的山谷，直通邪黑塔"。魔盖这个名字还未被赋予（对照《王者归来》p. 176）。葛哥似乎被立刻改成了葛哥洛斯（对照VIII.256）。这篇文章的开篇中也还未提到牙之塔，但加入了纳霍斯特和卡霍斯特这两个名字。就在那之后。
根据刚刚提到的注释，这个版本现在被有效地沿用到了《王者归来》里山姆拒绝诱惑的那一段中，目前就A的结尾处来看（"大门是唯一的路"，《王者归来》p. 178）。从这里开始B就有些粗糙，而且还有一部分是提纲的形式。
山姆想象着夏格拉和哥巴葛到底在塔里分别有多少半兽人[旁注：在卷四最后一章中使哥巴葛的人数更为庞大]（6）以及他们争斗的原因。"就是现在！"他叫道。他抽出刺钉，奔向敞开的大门——只是为了刺激，假装自己正在跑向什么隐形的尸罗的大网。他没有看见任何障碍，但有什么超越了他意志承受范围的力量挡住了去路。随后，就在大门内，他看见了那两个守卫者。它们巨大的身影似乎坐在台子上，就在他目力刚好所及的阴影中。它们各有三具身体与三个头颅，腿则向内、向外以及向门口伸展。它们的头像秃鹫的头部，而膝盖下则是爪子般的脚掌。（7） 他们由黑色的石头雕成，虽然不能移动，但似乎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有什么邪恶的灵魂栖居于它们体内，监视着。它们知道有一个敌人，试图阻止他进入（或离开）。怀着极大的勇气，因为现在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山姆取出了凯兰崔尔的水晶瓶。他似乎在守卫者们黑色、精雕细琢的眼珠里闪过一道光，但慢慢地他感到它们的敌对化作了恐惧。他快步向前，但即使他这样做了，守卫者们还是传出了什么信号，遥远的塔楼里传来了一声尖厉的哭号。
在《王者归来》（p. 179）中，即使在山姆快步走过大门的时候，"他知道它们又开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清楚得就像有一块钢铁被钉在他身上一样。从那邪恶的头颅中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哭喊，在他面前的塔楼高墙中回荡。在很高的高处，传来了一声回应般的刺耳铃声。"在前一篇文章的页面空白处，之前段落的旁边，记着："或者让守卫者们立刻关闭。山姆又一次跨入了陷阱。"
外面的空地上全是死去的半兽人。这里一堆那里一堆，被砍倒或被箭伤，但仍有许多与其他人在地上扭打着，直到勒死或刺伤他们的对手。大门边两个弓箭手——也许就是射中那两个试图逃跑的半兽人的——被长矛从背后刺穿了。[山姆注意到刺钉只是微弱地闪着光。]
山姆冲过了空地，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塔楼底层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他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火把在墙上的凹槽中燃烧，右侧的楼梯盘旋向上。他拾阶而上，直至来到第二扇门前狭窄的平台。"哎呀！"他自言自语，心情稍微愉快了一点。"哎呀！看起来夏格拉或者哥巴葛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们已经帮我清理掉所有麻烦啦。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说完他停住了，突然意识到他刚刚所说话的意思：没有活着的人了。"弗罗多！弗罗多！"他喊道，忘却了周围的一切，跑向第二扇门。然而有一个半兽人突然朝他扑来[页边注：两个半兽人]。
山姆杀了那个半兽人，但另一个跑掉了，口中大喊着夏格拉的名字。他谨慎地向上爬。楼梯穿过门廊，直直向上通往角楼（黄铜大门与庭院处在同一水平高度上？）。山姆听到了一串声响，悄悄跟在后面。那个半兽人急促地向上跑。"夏格拉！"他大叫。"另外一个间谍，他在这里！"山姆紧跟着，偷听到了他向夏格拉汇报。夏格拉受伤了，躺在死去的哥巴葛旁边。所有哥巴葛的人都死了，但他们也杀了所有除了这两个之外夏格拉的人。
这张独立的纸片很可能就是这篇大纲的续文，也可能是新章节逃出西力斯昂哥之塔的初稿。越到后面，字迹就越潦草，因此很多词句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夏格拉试图给巴拉多送信的举动是白费功夫。就宝物的问题变成了争执。哥巴葛觊觎着那件秘银甲，但假装他们必须先找到隐藏的间谍。他派他的人去占领了城墙和大门，要求把秘银甲交给他。但夏格拉拒绝了。弗罗多被推进了塔顶的房间，剥光了衣物。夏格拉给了他一些药品，然后就开始了审讯。夏格拉整理了搜出来的物品往巴拉多（路格柏兹）送去。哥巴葛试图冲进去杀死弗罗多。
哥巴葛和夏格拉开战了。
夏格拉听到新消息后（尽管半兽人告诉他另一个间谍并不是体格高大的战士）吓坏了，因为他已经受伤了。他把财宝包成一团，试图匍匐着溜走。他必须到路格柏兹去。所以当山姆举着水晶瓶和闪光的剑跳出来是，他逃跑了。山姆追在后面，但他[？听到]弗罗多[？的喊声]停下了。他看见下方远处夏格拉冲出了大门——当时并未意识到如果消息传到路格柏兹的严重性。被留下的半兽人正在折磨弗罗多。山姆袭击了他。
对魔戒让步的场景。弗罗多遗失了他的斗篷而且......（8）他必须得穿上那个半兽人的衣服[或：其他半兽人的衣服]。山姆也这样做了，但留下了斗篷和刺钉。弗罗多则拿着半兽人的武器，因为他的剑丢了。（9）他告诉山姆关于那场争执的事，然后一起作了出逃的计划。
守卫者们的敌对很明显，塔楼里看上去处处是邪恶。他们逃跑的时候，哭喊声越来越尖厉。就像是为了回应一样，一个戒灵从漆黑的天空垂直而下，[？闪......？着]红光，落在了城墙上。同时他们冲下了大路，一等离开路面藏到谷底岩石堆中后，他们就开始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食物。（10）水。他们找到了弗罗多的背包并发现......[？每一寸都]被粗暴地翻过了——尽管半兽人不会去尝试兰巴斯，但他们还是只搜集到了剩下的碎片。可半兽人必须喝水。[？他们看见]广场上有[一口]井。什么尝了一口——不让弗罗多冒险试。水似乎还可以。他们装满了水壶。现在已经是3月13日了，还是14日？他们估计如果小心点的话，他们还可以[？够]用大约一个星期，或者强撑过十天。路还很长。
他们爬到了较低的山脊上，发现此时实在不适宜穿过平原——平原上集结了大批敌军。
戒灵[？搜索了]塔楼，发现有[？？问题]然后离开了。弗罗多认为去北边平原狭窄的地方会更好些——他曾在埃尔隆德家中见过魔多的地图——离开[？？如今被额外注意的]西力斯昂哥。他悲哀地意识到夏格拉已经带着战利品逃走了。
章节就在戒灵闪着红光在塔上盘旋[？？尖叫着]......而半兽人开始搜索[？大门]、道路和周围的土地时结束了。
我认为此时家父又重写了这个章节，而这篇则是第一份完整的手稿（"D"）。它的编号是"LII"，但后来又被赋予了"半兽人之塔"的标题。序号随后被改成了"L"（原因我解释不清楚），而（在B中首次出现的）标题"西力斯昂哥之塔"被恢复了。
新草稿的开头是山姆进入了塔的大门，但到目前为止，最终文本现在已经根据上述草稿A与B写出，而且与《王者归来》中的几乎并无二致。文章的开头与出版书籍中的完全相同（见p. 22）。山姆这时必须从地下大门的隧道中重新爬到石门的另一边去，因为他还是没有发现机关在哪（注1）。"在外面世界的西方"系列事件都与《王者归来》中的相同（在"皮聘注视着迪耐瑟眼中的疯狂逐渐增长"后，增加了"甘道夫吃力地作着最后的抵抗"）。但日期（《王者归来》中是3月14日的中午）被改成了"3月13日的早晨"。 魔盖这个名字在早期被增加上去并首次出现在了文中（p. 22）。塔楼现在有三层。而关于棱堡的位置及高度（见p. 20，22），被调整成了：层层塔楼40，30，20码得从峭壁上伸出，它们的高度分别为80，70或60英尺，改变了原本100，75和50英尺的数据。"最顶上离山姆有25英尺远，再往上就是角楼，还要再高50英尺。"（11）
从“这下可好了！”山姆说。“现在我已经触发前门的警报了！”开始一篇草稿（“C”）被接在了后面。如果没有在校正本D中好好注意过它，那现在就很难理解这篇大部分内容。（12）现在已经来到了故事的尾声，而这些文本却几乎没有记录。在山姆的叙述中，他攀爬到塔的第三层（顶层）的屋顶。在D处有一张小图，展示了塔里的开放空间（p. 19上复制的图很模糊）。
